忘記了買號外...惟有看這版本頂一頂癮..
轉載自 AM730 20120411 http://www.am730.com.hk/article.php?article=99375&d=1727
達明 俗塵渺渺 段段塵緣
劉以達、黃耀明,兩個外形、感覺很不一樣的人,走在一起卻有著非一般的感染力,且歷久不衰。達明一派今年重聚,《號外》4月號亦趁機跟他們聚一聚,筆者健吾,跟達明二人,有一搭沒一搭的談了一回。
Interview & Text by 健吾
ART DIRECTION BY CHING SIU WAI
PHOTO BY JACKY CHEE
STYLING BY NATA NGAI
MAKEUP BY Cathy Lau@colour corner
HAIR BY jacky ma@headquarter
達明一派最紅的時候,我應該是六歲吧?何東廣東那些舞伴,現在是否在跳?如果現在他們仍在PP、仍在VOLAR,他們會怎麼樣?會有明哥那麼淡定,有達哥那麼出世嗎? 達明一派二人再走在一起,為演唱會做訪問。到我手上,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。他們的宣傳人員V小姐說:「我都不知道做了幾多個了吧?你應是第二十多個了。」
其實大家都知道達明一派的重聚將會很好看,大家都聽到《排名不分先後左右忠奸2012》……「還有我們還會有一首新歌,應是一首SINGLE,會派台的。但應不會發唱片了。」明哥說。絲絲點點計算,兜兜轉轉,化作段段塵緣。香港現在紛紛擾擾,真真假假。那麼,不如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談吧。
美好|新世界
是尖沙咀。這年頭的尖沙咀……「現在尖沙咀,已經完全不同了。」明哥說。我曾經在訪問的時候說過,我覺得尖沙咀好像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地區,要打個比喻,有點像Shine、梁烈唯、Now電視台,或一切一切有一點知名度但不會引起別人任何感覺的公眾人物、頻道。
「以前的尖沙咀是很前衛的。我們有好幾首歌,都是寫尖沙咀的。《美好新世界》、《馬路天使》……當時有很多人都不願意回家,就流連在尖沙咀。還有《美好新世界》談的,都是那些最入時的品牌,BRITISH COLONY、還有其他日本牌子,那時候的東西都是最入時的。」明哥說
「那時候……我是一星期幾乎每日都會去尖沙咀的disco。」達哥說。
「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蒲這麼多的。哈。」明哥回話。
「那時候,如果我沒有工作,一星期幾乎每天都去尖沙咀,當時有一家叫CANTON的地方。」我是沒有去過的。
「對啊,那時候就會去CANTON媾女,之後就去一家叫DD的,之後……之後就不知道自己去了哪兒。」達哥說。
一切都俱往矣。
時代|跨時代
達明那個時代,去蒲,是某一種「生活態度」的體現。聽一些前輩說,不論是文藝界,電影界或是音樂圈,蒲是一種必要的生活態度。現在,如果我叫大學生多「蒲」一點(事實上我在教寫作班的時候,我的嘉賓講者也真的說過同樣的話),我相信不少人會覺得我「教壞細路」,甚至學生自己也覺得好像有點「不知所以然」。時代不同了,連同音樂製作也有不同了。我很悲觀,我想世界真的不同了。
「其實,生意Wise(從生意的角度看),是不太好的。但現在的狀況的確也不是太差。」明哥說。達哥的話雖然慢,但思路是清楚的:「其實現在也很好,不一定是你想那麼差,上網真的可以看到太多東西。」
「行業,玩音樂的人,是比以前更有趣的。即是,除了主流音樂以外,即是以前只有梅艷芳、張國榮、譚詠麟等等,現在是有更多不同的東西,如樂隊,有Rock……我們玩的是電子音樂,現在可以選的東西是多了。我們有Singer-Songwriter(唱作人)、又有Urban Folk、Hiphop等等。只是行業的Turnover(轉型)有點跟不上……」明哥說。
「這陣子因為要做訪問,做宣傳,我看多了一點電視。我以前是不看電視的。現在看回電視,都會看到很多藝人。現在的藝人,沒有了『根』。」甚麼根? 達哥說:「『根源』的根。好多東西都是表面化,沒有了『裡面嗰嚿嘢』。以前我們玩電子音樂,都是聽西方的英倫音樂,那時候(英倫電子音樂)是全世界盛行的……但現在的年輕人,有太多東西(可以參考),他們不知道如何選擇,如何選擇用那些東西去影響自己。即使是電子音樂,都可以有Art Rock……有New Romantic……也可以是Hardcore……我們以前……以前呢……就比較容易找一些,集中一些,可以找到東西去影響自己,放在自己身上。」
葛俄切|葛柯切
現在的達明一派,有點像兩種不同的人了。兩者不同的感覺,實在太強烈。有點像活於兩個不同的星球,在人生不同的場域。就連工作人員叫他們的方法,一個會叫明哥,是戈壁沙漠的「戈」,向上的,是「葛俄切」。另一個叫達哥,這「哥」是另一個變調,向下的,是「葛柯切」。兩者實在太不同了。如果要他們想像,「如果我是劉以達/黃耀明」,如果他們會交換身份,他們怎麼樣?
「只是想像……唔……」明哥說:「如果我是劉以達,我會做多一點的音樂。因為他有一段時間沒有做音樂,但現在再聽回他做的音樂,我都覺得是好有質素,比以前還要好的。」
達哥想了想:「我的生活比較鄉下,我平日喜歡行山。(我想如果我是黃耀明)我會把人山人海放進深山,會起一個studio,是三層的村屋。而且要僭建!一定要僭建,而且是(僭)建得剛剛好的,剛剛好不需要被罰的。之後有一半是落地玻璃的,是三層的studio(錄音室)……就叫基爵(音樂人梁基爵)他們去做音樂……」
他們會去嗎?
「我想他們不會去的。」達哥說。
對啊,他們那麼城市人。「他們一定不會慣,他們是那種一定要Whatsapp,一定要用iPhone做很多東西的人。」鄉郊對城市,入世和出世,不同就是不同。在達哥沒有做音樂的日子,他拍了很多電影。我記得他的,都是電影。不論是《食神》中的夢遺大師,或是《大內密探零零發》的「保龍一族情報人員」,都令很多人記得他。那時候,他花了很多時間做很多跟音樂沒有關係的東西。
「回想那時候,我不會說後悔。但的確是為了生活拍了很多電影。那時候算是迷失的時候……我知道如果我不拍電影,我去繼續做音樂,我會有可能要做一些我不喜歡……或是更commercial(商業味)的音樂。我自己就不想做那些音樂,於是……在那個時候,我覺得(拍電影)是gift,是在我轉折期之間的禮物。」達哥說。
感召|介入:中國是一個不可避免課題
這兩個太不同的人。可以走在一起的原因,大抵是因為「社會」吧。當達哥拍照的時候,我問明哥,他玩微博,他玩FACEBOOK。「大部分時候,(微博和Facebook)都是我自己去update的。」明哥說。
他那麼介入社會,不會怕影響自己在中國發展的機遇嗎?這是香港幾乎所有藝人都面對(或心裡害怕)的問題啊。
「其實我知道的。(中國)是一個不可避免的課題。」明哥說:「我是公眾人物,我是明白每做一件事的後果。有很多事情,是沒有辦法計算的。」
關於一些中國的、社會性的課題,明哥說他是關注的。而他其中一件關注的課題,是香港。
「我比較緊張,香港沒有了自己的身份和性格。香港要重新找方法去塑造自己的身份、性格。」有甚麼方法?
「如果我有一個具體計劃,我就立即做了。」明哥說:「的確,香港現在不論是在文化、經濟或是政治層面,都是被邊緣化的。大陸才是一個我們必需要考慮的課題。但我們要考慮一下,要找回我們現在where we stand。」
你有機會跟你年輕的藝人,如Ellen(盧凱彤)或黃靖談談這問題嗎?我問。
「首先我不是有太多機會跟他們談天。或許我會相信,我現在做的事情是可以改變一點的……」明哥說,他覺得黃偉文的演唱會有一點「重塑香港人價值」的功效:「我不知道Wyman(黃偉文)有幾多的自覺性,但我覺得他在他的演唱會中,是在呈現一些東西,他的字,他的歌詞,是比林夕、周耀輝的更香港的。而他做演唱會的方法,那種用時尚、時裝和流行音樂加起來的呈現,做得這樣渾然天成,那種聰明、力度,是一個『香港仔』的做法。要是在香港養出來的Wyman才可以做成的。」
但這樣子的介入,不會令自己很辛苦嗎?我自己只是一星期做一次左右的時評節目《光明頂》,都會覺得有點疲憊,難以釋懷。
「如果你知道(時事)是生活的一部分,these are the facts of life,你就不會take it personal。」明哥說:「就像一個社會工作者,你面對一些個案,你不會把這些個案帶回家的,從而睡覺的時候也睡不著。你只要知道,你做了自己那一份,就不要想太多,或是想去改變現實。你覺得你不能釋懷,是因為你以為你做的事,一定會改變不到。從而感到沮喪,但你總會可以改變一點點的……」
「就像去年,我也去了國內做巡演,一些你以為不可以唱的歌,我都在國內有唱過。所以,只可以不斷去試。」
分開|對倒: 對啊,人類是很恐怖的
到明哥拍照,達哥回來了,達嫂餵他喝可樂,都是黑色可樂。達哥化了妝,全身咀唇也是金色的粉底,達嫂服侍他,把飲管餵到達哥咀邊。坊間流傳,達哥和達嫂很恩愛。現場所見,倒是千聞百聞不如一見。
「其實今次,我們走在一起,我們做了很多宣傳……除了是聚舊之外,其實我是感覺到……我……我有點power。是有些事情可以做的。是兩個人的力量總比一個人大。如果現在有機會做,而不做……那又等甚麼時候再做呢?」達哥,你是以前就這樣的舌頭不順嗎?
「以前比較好一點的。其實最近都好一點的,但今天真的有點累。之前已做了一個很長的訪問了。」達哥說。
「人大了,始終都要……其實我們兩人(他和明哥),都不是完全兩種人。都是時候走在一起,看看(這次合作)會不會再令整件事再大一點。」
「其實今年很奇怪。也許是整個社會風氣,令我們再走在一起。是上天安排的,要我們做一點事,要搞一點東西。你說是為社會、為人民、為人心又好……其實我們從以前到現在,都是做這樣的東西,都是那麼(貼近社會)的。」
「其實達明的image一直也是很關心社會的。」達哥說:「看到電視,你看到阿乜先生物先生在電視,真的很煩,看得都厭了,說這些事情,或許會影響我們的演出自由,但你不說,人家都會說。沒有辦法預計這麼多……不如由我們說好了。」達哥說,他們在電視台演出新歌《排名不分先後左右忠奸2012》後,電視台說要剪走,他是有心理準備的:「其實那次的……那些叫甚麼?禁播!那次其實都預計了,一定會這樣子發生。現在的社會,沒有以前那麼自由,是事實。」
「自從有了宗教信仰之後,就有點不同了。你看到很多新聞,如果是以前,年輕的時候,都會動氣。但現在你會想,真的要寫一首歌出來嗎?你用甚麼角度?你唱他,值得嗎?……有了信仰之後,我發覺我知道除了如何尋歡樂之餘,也要懂得分,(是不是事事也)需要動氣。」
「尤其是你看到新聞台,真的很悶,整天都是特首,之後又看到美國又有槍戰,你看到這些……你會覺得很『得意』。」
不會覺得人類是很恐怖的嗎?
「對啊,人類是很恐怖的。人類真的很喜歡『卸膊』,甚麼都交給天父爸爸。以前我會很容易有anger,如果不是有信仰,我想我也不知道在不在這兒了。」 想過自殺?
「有。五年前左右吧,那時候經理人不是太好的狀態……不要說了,一切都已經過去。現在想開了,一切都很好。人人都期望有救世主,但你想深一層,人總是喜歡『卸膊』,你不知道你想卸走的責任,你卸到那個人身上,你這樣對那些人會有甚麼一生的影響……一切一切都是很難搞的。」 二人再次要合照,我也拖到最後一秒,要回到直播室做那天的直播了。
兜兜轉轉|段段塵緣
那天晚上,我們還談了很多:黑金政治、黑社會、特首選舉、江湖飯局、音樂、生意、市場、at17的分開或將來的可能性、天父爸爸、男人的感慨……一切一切,塵世的妄言妄語,電光幻影。在人心虛怯的時代,我們需要很多可以鎮靜人心的東西,哥哥、梅姐走了,剩下的或許是麥兜,幸好還有達明。
圖、文:《號外》4月號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想得到最新既資訊, 請like我既facebook page!
我們都是聽粵語流行曲長大的 | Promote your Page too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