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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氣堂：告別夢遺 潛心煉丹 大師出關
15/02/2012
說劉以達是大師，不為過。不是夢遺大師，那是他一個過度的身份。某位著名喜劇導演說過，在片場夢遊的劉以達，才是他們真正需要的劉以達，因為太清醒的話，沒有笑果。現在達結婚了，受洗了，發福了，生活有序了，卻已經不是導演那杯茶了。對樂迷來說，這個諷刺不緊要，他們樂見劉以達煉丹功成，更上一層樓。大師，回來了！
撰文：梁東
攝影：蔡鴻雯
部份圖片提供：劉以達
大師之名，要是由樂評人來賜予，在這年代已沒多大意思。要讚也讚過了，最後還是有人買唱片才行。劉以達留意也在意樂迷的反應。我告訴他，粉絲頁上有樂迷留言新唱片「今次方向正確！正！」，又有留言表示「希望是回勇的！之前出過嗰啲耶歌，小弟不懂欣賞！」。所謂「嗰啲耶歌」，是指他在 09年出版的首張福音唱片《劉以達@Love Mission》。劉承認，唱片是做出來給另一班人聽，音樂上其實不怎麼滿意。「兩年前那張，係呀，係唔好呀。聽開劉以達那些人，要聽迷幻的、難啃一點的。《 Love Mission》玩的是 pop rock，是為了遷就弟兄姊妹。」
失望是必然，因為達迷總無法忘記其經典專輯《麻木》，樂評人奉為五星的作品，題材涉獵廣範，前衞、實驗性強，而且極具個性化，加上王菲、胡蓓蔚、黃秋生、關淑怡、中島花代、艾斯卡（灰狼）等人獻唱，在樂迷心目中，碟內一人拿起二胡、阮、三弦、撞鈴，甚至喀什熱瓦普（維吾爾族及烏兹別克族的彈撥弦鳴樂器）的劉以達，幾乎無所不能。「《麻木》係 95、 96年……我忘記晒了，《流星》（按：主唱為王菲）隻歌，個底用了兩個 chord完成， melody好靚。又要 commercial，又要有 technique，又有概念，又有突破，我精於做呢樣嘢，但確係好難。我唔想做陳慧琳以前那些。」那些甚麼？對不起，我跟達有協議，不能講。
一塌糊塗
《麻木》讓懂音樂的人都聽得過癮，但十年後，達與來自廣州的李璐璐組成的樂隊「達與璐」，卻是一塌糊塗收場。「搞得唔好，成個 product浪費晒。呢個 project係自資的，蝕晒大本，加埋人工，起碼蝕了 50萬。」劉以達人生經歷了兩次谷底，「達與璐」是第二次，也是跌得最傷最低的了，差點去了自殺。
那一年，他零收入。不是有拍戲的嗎？「零收入呀，戲有拍的，但給經理人公司全拿去了，好慘！」關於經理人公司的事，還有一件驚心動魄的——同年，劉以達製作了另一張專輯，已達完成階段，自言「好畀心機做，好創新，風格係印度，仲要加咗好多 rock'n' roll元素」。他找來很強的班底合作，包括黃貫中、林曉培、恭碩良，唱片錄好了，經理人公司答應幫手發行，但不會給劉以達分錢。「很神奇，唱片就是擺在那裏，不賣他們也不會有錢回來，但還是不賣。」
一年後，「達與璐」拆夥，李璐璐在博客上數算劉以達的不是，然後達嫂應媒體要求逐點回應反駁，這樣的結局是雙輸，而且輸得醜怪。如果達要從中領略一點甚麼的，就是人和了。傳媒寫他跟黃耀明關係轉差，一年來電一次也只談復合搵食大計，但劉以達說起這事卻只微笑，然後搖搖頭，跟剛巧路過的街坊打個招呼。其實，就算搵食又怎樣？大師也要搵食的吧！
以前，劉以達生活的顏色都是黑的，晚上工作，通頂是閒事。現在他喜歡早起跟達嫂行山，最壞的習慣，就是喝很多可樂，和抽很多煙。「我唔係毛澤東，唔一定可以改變世界，只係想令世界健康番少少。我現在半日填到一隻歌詞，還要有板有眼，有自己感受，好順，一兩take搞掂，有返以前啲嘢，而且好多純音樂，多啲空間畀樂迷思考，用圖片來配合，可能會get到啲野，一定唔會叫人失望。」新唱片《希望之旅》很正面，正面得幾乎叫人掉眼淚，甚至毋懼末日。用他的說法，就是「搵到開心、有意義嘅工作，唔好爛醉，唔好狂歡度日，末日到，就一起去囉。」但達說這不是一張福音唱片。由他親自填詞的唱片主題曲，有句「祂的聲音相當優美」。我不明白了，這不算福音唱片，甚麼算福音唱片？「裏面唱『耶穌愛我，我好開心』之類的才算福音碟，現在還有這些作品。搵隻韓文歌改編，係填耶穌愛你，用《天空之城》音樂填耶穌愛你，都有。我作為一個音樂人，入到教會，慘囉，會好頭痛，覺得點解一成不變，其他唔講，齋講音樂，呢個年代，仲唱埋啲錯音嘅歌，唔整啲好啲嘅？鍾氏兄弟就好喇，有自己風格，玩 jazz，擺了很多福音在裏面。其實香港好多方面都無進步，所以我唔鍾意返教會就係咁解。」
劉以達說，自己信神，而非信人，他看到有人用信仰賺錢，甚至有人搵牧師祈禱等自己安心，「其實牧師係人，係道橋樑。人只能解決人與人之間的問題，但有人將這些人當為黃大仙一樣，你用香油去求一些事情，求到啲嘢之後又再添香油，再求。」祂叫他不要批評別人，因為他自己也有問題，言論要有智慧，否則很多人會抨擊你。「好像早輪阿『文文』呢，係個基督徒女 artist，做戲嘅，幾紅嘅，攻擊一啲同性戀者。老婆呀，『文文』呀，你記唔記得？」達嫂想了想，然後說，「哦，蔡少芬呀！」我後來想起了，那人其實是鄧萃雯。其實有甚麼所謂，都是演戲。劉以達說變態片他不會接，三級片不會接，關於 Halloween的job，就算搵少十萬八萬，也不會接。他不怕，因為「我坐着，人家就會笑，這地球只有我才可以做到，這是一種天才，天賜的。」
信仰讓他努力，停了藥，控制好自己情緒，還煉成丹。「以後想用返音樂表達自己。有段時間，電影是正職，音樂是副業，甚至是義工，現在想調返轉，用音樂做返我正職。我無讀大專，靠自己耳仔， 18歲開始苦練，每日平均 6、 7小時。你有無聽 Yui？我有追的，不過是追早期的 Yui，正面、 powerful。韓國都有聽，聽 Girls' Generation。」 So Nyeo Si Dae少女時代？「佢哋好成功呀，好有自己風格，雖然係抄美國 dance music，但抄得好好、好活潑、好直接、好簡單，但整出來唔易，我好佩服。」
輪到本地，他自覺地提起了人山人海。「都唔錯，但佢哋太注重包裝，唔係內心嘅嘢。描述就好勁，但係你話要講『我家失戀，我好心痛』，就無呢啲歌，佢哋唔擺自己落去。你有無聽『東京事變』？人山人海那班人有幾個很喜歡這隊 band，音樂難彈到飛起， technique很勁，很華麗，也很難寫。但他們不會牛記笠記，或者喜歡穿牛記笠記唱兒歌的人，就算隻歌好聽，潛意識會令佢哋覺得啲嘢唔夠 artistic，呢啲嘢我唔鍾意得㗎，鍾意呢就會唔見晒啲朋友。」有人喜歡進入題目，有人喜歡用第三身旁觀，有人重視視覺，有人用視覺看透。這本無對與不對，只是劉跟黃選擇如何演繹「距離」這個問題，始終有點不一樣。兩人不能走在一起，原因總不只以往傳來傳去的那些，對吧大師？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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